2008年10月26日 星期日

夜話 異教 貳 雄霸天堂

小雲拉開家中沉重的鐵門,除了魚缸馬達嗡嗡的運轉聲外,這個家對女主人的歸來一點回應也沒有。半夜兩點半,寶貝是睡了還是還在外面遊蕩?小雲不想去確認,她寧願相信寶貝在家裡等她等到睡了,也不願相信他現在正拿著她出賣皮肉賺來的錢在門外吃喝玩樂。

「妳為甚麼要去賺那種錢!」
「妳讓我很丟臉妳知道嗎?」
「妳給我的每一分錢都是髒的」
「我不想再看見妳的臉」

一個多月了。自從被寶貝知道自己去店裡上班後,就真如他所講的,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母親了。

只有每天起床的時候看到他深鎖的房門才知道寶貝已經回家了。
只有每天回家時看到空蕩的房間才知道寶貝還在外面。
只有從存款簿裡一筆一筆的領出才知道寶貝還在用她賺回來的髒錢。

說老媽賺的是髒錢,你不是也花得很爽快嗎?錢髒不髒有甚麼關係?可以讓你出國念書,可以讓你衣食無憂,不就好了嗎?你為甚麼一定要說媽媽賺的這是髒錢呢?寶貝你很快就不用困擾了,到了國外就不用看到老媽這張老臉了,不用老惦記著自己花的是髒錢了。

小雲自暴自棄的胡思亂想一陣後,拖著疲憊的身軀洗澡卸妝。

小雲卸完妝後,坐在梳妝檯前靜靜的審視著自己的面孔。

「老女人了...」
「看看這個皺紋...」
「還能嫁嗎?」

今天遇到的陳老師現在是小雲一生中最相信的算命師。不但直斷她是個可憐的寡婦,甚至知道如果她老公還在的話,今年正好是第二十年。但是他說小雲今年會嫁,而且是嫁給陳老師的兒子。這可能嗎?

她點起了一根長壽七號,笨拙的抽了一口口煙。

店裡的女人們有抽煙的不少,但多半是抽些國外的淡煙、涼煙。自從她開始學抽煙後,也試過不少牌子。但她最近發現只有在她死去的老公愛抽的香煙裡,可以找到她熟悉的味道。


第二天早上小雲排休,不必到店裡去,她撥了電話給陳老師表示想去他家佛堂走走。得到陳老師同意後,她買了香蠋跟水果,照著名片上的地址,找到了在她家附近的”天封王者怒海威濤超究武神霸軍總壇”。

總壇離她家很近,甚至比水果攤跟香燭店還近。門外可以看到陳老師的計程車就停在店門外,只是她很懷疑,眼前這間店真的是”天封王者怒海威濤超究武神霸軍總壇”嗎?

破舊的招牌上寫著”藍海網咖”。

從網咖敞開的大門跟門外貼著每小時40塊看來,似乎是還有營業,大概只有八九台髒髒的電腦,卻沒有半個客人。

小雲走進去後放下香蠋水果,想再撥通電話給陳老師。但東西一放到桌上,旁邊的營幕就亮了起來,嚇了小雲一跳。她看看畫面,裡面是老公生病前也常跟她一起玩的天堂,畫面跟當時差不多,他認得裡面的角色變身成死騎。但隨後她卻被那隻死騎嚇得叫了出來。

「啊~~~~~~~~~~~~~~~~~~」
「衝三小啊~林背放一噗塞~樓腳是台郎歐~項啦~」

陳老師此時正在樓上製造蛋糕,聽到樓下的尖叫也不管蛋糕作到一半,就拉著褲子從樓上衝下來。

小雲看到看到陳老師彷彿看到救星,指著銀幕說

「陳老師~你看~你看啦~」
「看三小啦~」
「電腦啦~沒人在用裡面的人自己在玩啦~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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